火锅与鼻炎的微妙博弈——一个重口味爱好者的自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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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玻璃窗蒙着雾气,鸳鸯锅在电磁炉上咕嘟作响。这是我今年第23次走进火锅店,但这次红油翻滚的香气里,鼻腔深处传来隐隐的刺痛——像是有把钝刀在黏膜上反复刮擦。

作为川渝胃的忠实信徒,我曾固执地认为鼻炎和牛油锅底能和平共处。直到某个凌晨三点,我被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惊醒,肿胀的鼻腔仿佛塞满了浸透辣椒水的海绵,连吞咽口水都牵动着整个颅腔的神经。这才惊觉,沸腾的辣油、蒸腾的水雾和漂浮的花椒,正在对我的鼻腔发起三重围剿。

现在的火锅局更像精密实验:提前冰镇三罐凉茶铺在碗边,在香油碟里混入半勺柠檬汁解腻,甚至发明了”辣味分级涮煮法”——毛肚只需沾红汤3秒,脑花必须用菌汤二次过滤。但最让我痛苦的,是看着朋友们酣畅淋漓地捞起裹满小米辣的牛肉时,我只能用漏勺小心翼翼滤掉所有浮沫。

上周在巷子里的老火锅店,收银台阿姨突然递来两片薄荷味的贴片。这位见证过我无数次涕泪横流的老人神秘一笑:”贴在鼻梁上,至少能闻个香味。”当晚,当红汤再次沸腾时,我鼻翼两侧多了两枚淡红色的月牙贴,体温将胶体烘出若有若无的草本气息。虽然依旧不敢挑战麻辣牛肉,但至少捞起茼蒿时,能捕捉到汤底里醪糟的丝丝回甘。

现在的帆布包里总躺着几个独立包装的贴片,它们和口腔喷雾、便携风扇组成我的”火锅生存套装”。前日聚餐时新认识的食友盯着我鼻梁上的月牙痕,我晃了晃手中的酸梅汤:”这是鼻炎患者的火锅入场券,就像有人需要解辣冰粉,我需要这个叫竡舒的小东西给鼻腔搭把手。”

但有些仪式终究回不去了。那些放肆吸入辣椒香气的夜晚,和此刻隔着草本屏障的克制呼吸,都成了我与身体和解的注脚。就像火锅店里飘散的热气,总有些灼热需要保持安全距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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